“Romance and peotry,” Hawthorne写到, “… need ruin to make them grow.” Minerva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Fourierism的社团. 我们和学校的创办者们都对它赋予了很大的责任和期望. 来之前我曾经想象过开明的学术氛围和全球化的文化, 期待着与意识形态不同但一样包容的伙伴交流. 过去的半年也没有让我太过失望, 但同时我也意识到了这种实验性概念的缺陷. 我开始怀疑这种community的概念是不是只是一个错觉, 而我们为什么不放弃这个错觉.
作为一个community, 目的并非仅和周围的人简简单单地共存, 不是一栋楼里从来不知道邻居是谁的那种关系. 而是每个成员以自己的方式加强着整个community, 且整体的效果比每人一一相加要好, 就比如在一个小组项目里, 每个人负责自己擅长的一块. 像是MVC模型里前后端分离要比一个人写全栈要更有效率, 一般结构上也更灵活和优秀. 除了这个特性, 相对容易被忽略的是个人在community里的感受. 我认为一个参加者, 应当也有自己的益处, 换句话说, 加入community的收益(utility)要比不加入大. 要是我离开了Minerva回想起来, 这里每周日的文化分享, 和每周一的个人故事分享, 会让觉得有趣.
这两点似乎解释了为什么community的价值. 从早期John Humphrey Noyes创立的Oneida群婚社团到当代旧金山的开放关系社团, 把意识形态的革命社团化的做法受到了很多支持. 这些边缘化的概念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先进的想法, 而Oneida和Minerva community非常的相似:
- 同样是在被广泛接受的概念里发展出的变化,
- 在面临外界的批评, 创始者和参与者无比相信这个概念的正确性
- Community内部有很亲密的关系
然而无论是不是主流, community都证明了其值得期待的价值. 而实现的过程发生了很多现实层面的问题:
无法意识到差异性
要实现理论上community的成功, 个人和集体的收益都很重要, 而这益处的关键就是不同个体的区别: community不是人数的累加, 只有每个人的作用和需求都被尊重的情况下这种系统性的提升才会出现. 而我无奈地感受到并不是所有的需求都能被尊重. 实际一点的例子, 获取信息的渠道被限制在了Facebook和每天的Morning Mail, 对于部分人来说要获取少量重要的信息必须看完大量政治正确或并不相关的垃圾; 即使得知了活动, 看似可以自己决定, 但只有参加了才能体现对community的支持的氛围强迫了选择; 甚至睡觉的时间也侧面取决于他人(例如小组项目取决于大多数人的schedule). 假如community的运行继续建立在沙文主义的结构下, 那少数人剩下的选择就是退出这个Community, 从而在剩下的大多数中诞生新的少数人.
缺少对概念的努力
开始于一个很优秀的理念, Minerva community并没有保持朝着这个理念努力, 具体表现在不可忽略的事实上: community内的行为缺少应有的制度和努力, 堆满没有人洗的的锅碗瓢盆的水池和衣服被直接扔在地上的洗衣房证明了这一点. 尽管人们谴责这种自私和不礼貌的做法, 这样做的也是’我们’中的一个. 在追求改变世界和提升自己的同时, 诞生的是吸毒酗酒, 吵闹的流行歌曲和混乱的男女关系等垃圾文化. 这样下去, 似乎可以看到, 与初始理念志同道合的人反而只剩下离开community的路.
对community结构的过度保护
community也败在它自身对冲突很不包容. 在过于亲密的一个群体里, 人反而不能直言不讳地交流, 在与其他人交流的过程中可以体会到一种隐性的, 被压抑的冲突: 每个人都试图表现得友好. 这在现在的框架下很合理, 因为直接发生冲突的话比如会波及到整个本身也不大的community. 就像巨大的泡沫里, 维持着溃而不崩的精密的稳定. 就像Hawthorne所说”If one of us happened to give his neighbor a box on the ear, the tingle was immediately felt on the same side of everybody’s head.” 没有办法表示真实的情感, 也就很难产生真正的依赖, 也就很难达理想中community的状态.
在这些问题上达成的见解并不是认为community无法存在, 而是反映了我们旧有的, 不加审视的期待更像是理论上的幻影, 现实中的错觉. 在个人与集体主义更迭的历史中, 改变世界的人应当有自觉自己想改变的是什么.